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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第中学赵刚:三个水饺

发布时间: 2019-03-13     来源:
 

这几天,接连听闻几位同事、朋友的父母离世,凭空多了几分伤感。又想前几日,几十年不遇的台风暴雨过后,也没有回家看看老爹娘,连那老房子是不是漏雨都没问上几句,更添几分羞愧。于是上午单位开完会后,稍作收拾,便驱车往家赶。

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。一进门,发现母亲已擦碎了几个土豆,切好了韭菜,正准备包水饺。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,也没弄很多馅儿。嫌了我一句,然后马上到里屋找我父亲:你再从冰箱里拿块肉剁上,馅儿不够。我先把面和好。哦,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回来的话,老爹娘今天这顿水饺就是纯素馅儿的了。

    包水饺这个活,虽然调馅儿、擀皮等我不怎么擅长,但怎么包是从很小就学会了的,而且自我感觉技术一流,只要是我包的,下锅时极少有煮破的,而母亲和弟弟包的,往往煮破的很多。凭着这点优越性,我从小还养成了一个坏毛病:水饺煮好后,一家人坐一块,我只挑自己包的水饺吃。因为每个人包的式样都不太相同,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
    父亲去烧水忙活别的了。满满的一大高粱杆盖垫,我包了三分之二,母亲包了三分之一,因为她还得擀皮。饺子很快就煮好出锅,这次,母亲没用以前常用的大托盘盛,而是分别盛在了四个普通盘子里,每人一盘,还余了一盘。坐下后,瞅也没瞅,我就对着面前的一盘开始狼吞虎咽,还纳闷,一个锅煮的,这一盘怎么盛得几乎全是我包的,直吃到只剩下四个了,听到母亲说:把你包的那一个吃了,剩下的那三个都是娘包的,怕是又煮破了,给我吧。不够你再吃那一盘。说着就把盘子拿走了。

    瞬间明白了,原来出锅时,母亲就已经有意地挑着分盘盛好了,但还是盛混了三个。而且一直瞅着我吃,我还 “真争气”,竟真把她包的那三个给吃剩出来了。不够再吃?心里是万千个不是滋味,连头都没敢抬,就说吃饱了,接着站起来离开了饭桌。下午回城后,想起午饭情景,赶忙把吃剩后母亲打包塞给我的数了数,整整二十四个,果然也都是我包的,无一例外。

   我这个别人眼里“为人师表”的好老师,其实有多少臭毛病都不自知,连吃个水饺,老母亲都怕我嫌弃她。而且我发现,自己越长大,他们越小心。我是不是忘了,甚至都快把自己的根丢了?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,有一对标本式的农民父母,从十几岁起,就一直是上学在外,但根是永远在那里的……一些事情,当我们年轻的时候,无法懂得,当我们懂得的时候,已不再年轻,甚至已无路可走。

昨天是七月十四,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”——农村里祭祀先人的日子。尽人事,听天命,但愿岁月静好,长长久久,让祭拜的日子来得晚些,再晚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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